大學畢業,對許多人來說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,害怕「畢業就是失業」。有本事就繼續升學,沒升學的,男生可能還可以去當個兵,拖個時間,女生比較直接,就是進入就業市場。

  我在大四寒假,除夕夜凌晨出了一場車禍,在急診室呆了四個多小時,X光、磁核共振攝影掃描(MRI,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scan)…連自費的止痛針(應該是毒品等級,超有效)都用上,急診室的值班醫生還看不出個所以然,還好是我阿姨跟醫院裡的外科主治醫生有點交情,透過交情,在凌晨四點多請來這位主治醫生,主治醫生只看了看MRI,馬上破口大罵說:「為什麼人還在這裡…用最快的速度送開刀房!」人很痛苦,但聽他在罵人心情有好一點。

  過了一會兒,主治醫生過來跟我說話:「xx興」。
  我:「點點頭。」(我已經痛到、叫到無聲了)
  醫生:「你頭會"暈"嗎?」
  我:「搖搖頭。」
  醫生:「你知道你血壓只剩下24嗎?」
  我:「搖搖頭。」
  醫生:「你那怎強壯,死不了。」  

  好一句:「死不了」,有人說痛如果分等級,生小孩是最痛,但事後知道我內臟是"碎"的,大量內出血,失溫,那可是我人生最痛的一次回憶。動了一場大手術,用了5,000 CC的血漿,加護病房住了7天。我慶幸活了下來,但我能活下來的另一個原因是當時我帶的是"全罩"的安全帽,不然根本沒得救,所以當我看到人們為了方便帶那種"鴨舌帽式"的安全帽時,就會用很佛的心想,請保佑這些人不要出事。一個月後出院,後來換來一張免役證明,所以我沒當過兵,所有軍中的事都只能聽人家說。

  本以為可以比其他要當兵的男同學有更好的機會,因為我不用當兵,所以可以更早一步進入就業市場,求職、工作、累積經驗…等等。或許是我自己的堅持,我只想找資訊方面的工作,當初會讀資訊是真的我對這方面有興趣,而且這四年也花了老爸不少銀子,如果不找個自己專長的工作,真的怪怪的。但不知為何,畢業後的求職非常不順利,每天看著104、1111,在宿舍中,每天只能投投履歷表,等著一通不知道是否會來的電話。心情一天比一天Down。

  半年了,工作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,對一個剛畢業的新人而言,這段時間會不會太久了些?日子一天天的增加,內心的壓力就越來越大,難道只想找一個資訊相關的工作有那怎難嗎?每次有通知Interview時,內心都會非常的興奮,我知道這年頭工作不好找,一定要全力以赴,我很認真的面對每一場的Interview,記得有一次,去一家科技大廠Interview,我愛人還陪我一起去,這一次是透過點關係才有這個Interview。

  來到園區的某大樓,進去後說明來意,總機小姐拿出表格,帶領我到旁邊的會議室,但奇怪的是,這個大樓入口處並沒有任何桌椅可以讓訪客坐下休息,所以我愛人只能在大樓外頭等。這場Interview總共進行了5個多小時,共與4位長官面談。最後得到標準答案:我們會在通知你。當我走出大樓,我的愛人哭著站在門口說:怎麼會那麼久?

  說真的,我很恨這些Interview沒上的公司,因為就算沒上,連個最基本的Email通知都沒有,一切就這樣石沈大海,連一點點點的聲音都沒有。(到目前為些,只有一家公司的面試主管當面跟我說:我不要浪費你的時間,有沒有上,我兩、三天後會通知你。而且公司真的有打電話來通知,多有佛心呀!)當你沒有工作又有點希望時,那種的等待是非常的難熬。「失業」在我內心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象,這簡直是一場「震撼教育」,我已經到了有工作就好,我放棄了原先的堅持,我需要工作,我需要收入。

  終於,我找到了一份R&D工作,有一位好主管,但做的不是很快樂,並不是與同事相處不好(其實相處的不錯,除了一位…),而是工作內容與我學校所學專業完全不同,是完完全全另一個領域,而且這家公司的網路及系統管理人員,真的是令我搖頭。而我也慢慢會心癢癢去介入一些不是我目前工作職務內容的項目,就這樣,唯一一位不喜歡我的人出現了。在這家公司半年多的時間,這位網路及系統管理人員可以說越來越優閒,公司的人有問題會來問我,或是請我幫忙處理。我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,而且我已經害到別人,所以我慢慢找著下一份工作。

  轉換到下一個跑道,是一家做晶片測試公司,這一次終於進入心目中資訊工作,剛進入工作不是很忙,公司正在規劃導入ERP(Enterprise Resource Planning, 企業資源規劃系統)系統,在這裡我學到一件很重要的事,如果公司內電腦、網路…不出事,你一定要想辦法裝忙。在我進入這家公司不到二~三週,我和另一位同事被經理要求每天寫「日報」詳細說明今天做了什麼事,因為他覺得我們每天在那裡走來走去「很閒」,理由聽了快昏倒,老實說,我覺得這位理經更閒。而董事長更猛,有一次趕貨,人手不足,沒有人願意加班,他居然跑到產線去罵人,然後還說:「沒辦法加班的舉手。」然後一個一個問為什麼不能加班的理由!看了都傻眼。

  就在我剛開始進入地獄沒幾天,一天晚上,突然有一通不認識的電話打來,我接了起來:

  電話:「興哥嗎?我是阿彬,還記得我嗎?」
  我:「當然記得,找我什麼事。」阿彬依然操著他半口吃的口聲說話。
  …(小聊一下)
  小彬:「畢業後好久沒見了,你最近有沒有空,我去新竹找你?」
  我:「有呀,我晚上都有空。」
  小彬:「在光復路有一家花巷草弄,你知道嗎?」
  我:「知道呀。」
  小彬:「那星期x晚上6:30,好嗎?」
  我:「OK,可以。」

  小彬是我二專隔壁班的同學,在學校時二班男生們感情還不錯,只是畢業後許久沒見,突然找我覺得怪怪的,而他的同班同學小欣又打電話來,小欣因為住宿舍的關係,所以我認識的較深,而且畢業後還有連絡。我與小欣聊著小彬那通奇怪的電話,我還記得跟小欣說:「讓我去看看他在搞什麼東東?」再回來跟你報告。沒去沒事,去了就開始了我三年的傳銷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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